学术无涯 杏林常春
——苏州医学院1982届校友李大金教授
在上海老城厢一条幽静的小马路——肇周路上，有一幢深红色的四层楼小洋房，相对于隔街那天天人头攒动的上海市红房子妇产科医院而言，这幢挂着“妇产科研究所”牌子的小楼，显得格外安静、朴素而不显眼。但斑驳的门栏却诉说着岁月的痕迹，亦向世人展示着它的悠久。然而就是这幢不起眼的小楼和小楼里的人却开创了中国妇产科生殖免疫的先河，掌握着国际最为先进的生殖免疫技术，并由此将学术成果转换为临床技术手段，让饱受不孕不育、习惯性流产不幸的家庭看到了希望，找到了幸福。带着一份敬仰和好奇，笔者探访了这幢小楼的负责人，妇产科研究所所长——李大金教授。
推开小洋房顶层，李大金教授办公室的门，一个五十多岁，正值当年的男性正深邃地望着窗外，国字脸上写满了智者的思考。见到我前来拜访，他微笑地欠身迎上来。丰神俊朗、棱角分明，亲切和蔼，是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两个多小时的深入交谈，这个有点点霸气，有点点传统的李大金，以他独特的思维方式，严谨的科学态度，对患者的深厚大爱以及对学生的慈父情结，让我不由地体会着一个科研者简单的满足和幸福，不由地感动着一个医者心灵深处始终的博爱与仁慈……
“做科研，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
1982年，从苏州医学院毕业的李大金，对协和医院的“内科免疫”心向往之，却阴差阳错地“被分配”成了一名妇产科大夫。然而信念坚定的李大金还是矢志不渝地继续着心爱的免疫学，只是就势调整了内科免疫的方向，而选择了与妇产科关系密切的生殖免疫作为主攻目标。他先后考取了上海医科大学研究生院妇产科生殖免疫硕士和博士，成为了擅长生殖免疫和妇产科中西医结合的“全国名老中医”李超荆的学生。
生殖免疫是生殖医学及妇产科学重要的研究方向，在80年代属于刚刚起步的前沿科学。当时妇产科医院的研究生深造还不那么的普遍，加之研究条件比较落后，攻读生殖免疫的研究生更是少之又少。李大金凭借着执着的追求和坚忍不拔的毅力，硕士、博士一路走来，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不但自己成为了著名的生殖免疫学专家，更是带领着自己的团队跻身国际生殖免疫学界前列，走出了属于中国生殖免疫的新道路。
1998年，李大金教授课题组瞄准妇产科临床亟待解决的“反复性习惯性自然流产”难题，并一举拿下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开始了“协同刺激分子在母胎免疫调节中的作用”的研究。几年里，完全依靠国内现有条件，通过刻苦钻研，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那时，为了攻克一个难关，在寒冷的冬夜，李大金会坚守在实验室，观察各种复杂的实验结果，处理各种枯燥的实验数据。那时，由于科研人员少、经费有限，甚至一些试验材料都需要自己制备，但李大金教授愣是带领着几名学生，从前期准备工作开始入手，查找文献、实验设计、材料收集、抗体制备、实验比对、数据处理，刻苦努力之下，1年半的时间完成了原本计划中3年才可能完成的课题。当学者，做科研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但实际充满艰辛的工作。只有甘愿为科学事业无私奉献的人，才能忍受别人无法想象的清贫和寂寞，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收获科研取得突破时带来的无穷乐趣。医学科学的研究，实验周期都很长，费时费力，难度也大，为测一组数据，在实验室连熬几个通宵是常事。那时，李大金办公室、实验室的灯光常常是从傍晚亮到黎明。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会有灵机一动的“闪念”，耳目一新的创新思路会让他忍不住立即前往实验室求证检验，这种夜不能寐，废寝忘食的兴奋会让任何孤单、寂寞、忧郁都在顷刻间一扫而空！而突如其来的突破性成果，也常常会出现在“灵光闪现”中，那种兴奋让人终生难忘。李大金教授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时，丝毫没有象普通的成功者一样向我诉说科研工作的艰辛，在他的眼神里，我分明读到了那种掩饰不住的在科研过程中收获的快乐。
两年的时间，李大金教授通过项目执行，研究发现了着床期干预协同刺激信号，使母-胎界面呈现th2型免疫偏移，外周呈现母-胎免疫耐受的现象，并最终改善了自然流产模型的妊娠预后，为反复自然流产的孕妇及家庭带来了福音。他也因此取得了教育部科技进步二等奖等殊荣。当全面完成这项国家级课题的时候，李大金更多的是收获了创新性科研思路的形成，也激发了他对科研工作的一些新想法。此后的十多年里，他一发不可收拾，在科研这条路上不断探索前行，锐意进取，勇于创新。用“不待扬鞭自奋蹄”来形容李大金教授一点也不为过，在学术研究上，他始终敢于挑战自我，不断否定自我，也因此他所领导的课题组所取得的生殖免疫学研究成果得到国际学术界的广泛认可，填补了国内一项又一项空白，并跻身于国际先进行列。作为课题负责人，他先后承担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近10项，获卫生部、教育部、上海市及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等科技进步奖10余项，被国家计生委指定为首席科学家，起草了生殖医学研究“973计划”。其中“环孢素a在制备保胎药物中的用途”和“母-胎免疫调节机理的研究”开创了生殖免疫治疗新模式，为众多流产者带来了希望。
1995年、2001年，李大金教授先后两次作为访问学者来到日本大阪大学医学部学习，在实验室工作的日子里，李大金最大的收获是认识到发表英文论文的重要性。他看到日本那么一个自尊自傲的民族，却对用英文发表论文的国际权威学术杂志崇拜得五体投地，他知道自己以前只写中文论文的观念是错了。访问结束，日本某企业许以高薪挽留李大金教授多待一年，李大金却摇头说：“日本人的理念我已经学会了，待在日本只能多赚点钱而已，但国内的项目和事业都等着我回去启动。”他按时回国，依然和家人一起住在当时医院地下室的宿舍里，依然坚持开展起了研究。
访学的收获，让他开始重视向国际学术界的冲刺，在积累和尝试中，与失败和成功相伴，造就了李大金教授的进一步成功。2002年，李大金教授在国际生殖免疫学会的著名学术期刊上发表他的第一篇英文论文后，他的研究成果和学术论文便频频出现在国际著名学术期刊上。2008年以来，更是在诸如《journal of immunology》《biology of reproduction》和《human reproduction》等顶尖杂志上发表了高质量的学术论文。近10年以来，他发表的学术论文高达110余篇，其中sci论文100余篇，单篇最高if10.558，并已经被直接引用近700余次。他也因此被《the journal of immunology》《clinical immunology》《》《》等国际著名学术期刊邀请为审稿专家；2008年应国际生殖免疫学会邀请，在国际生殖免疫学学术会议上作主题报告；2010年开始担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生命科学部专家评审组成员，2010年在《blood》发表学术论文，10.555的if突破了中国妇产科领域最高影响因子的界限；2010年成为《american journal of reproductive immunology》的副主编；2010年受第11届国际生殖免疫学大会组委会邀请，出任会议主席；2008年、2010和2013年分别主办三届国际生殖免疫学大会。2015年美洲生殖免疫学会授予生殖免疫学研究杰出成就奖；2018年主办中美联合生殖免疫大会，并受聘为美国生殖免疫学会副理事长，更进一步奠定了我国在这一领域的国际学术地位。
“做科研，就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这是李大金教授一直告诫学生并勉励自己的话。严谨慎独的他，依然不苟言笑，不喜欢应酬，也唾弃学术浮夸之风，他常常对学生说，做研究要靠真本事，切不可急功近利、走捷径。几十年来，他求真务实，几乎每个晚上都在办公室度过。下班后回家简单吃个饭再折回办公室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只要不出差，每个节假日也都能在办公室看到他的身影。或实验，或思考，或著书，或写稿，他将自己的生活完全融入了生殖免疫的事业中，用他的睿智、勤勉以及身体力行诠释了一个真正的科学家行事的风格——朴素生活，潜心钻研。
“做医生，就要体恤患者，对得起病人的信任”
李大金教授不是一个只会搞科研的“书呆子”，他更是一名会将学术研究与临床工作很好结合的医者和智者。将科研成果转化为临床诊治方法，更好地帮助更多的女性患者，是他一生的追求。
在母-胎免疫调节机制的研究获得国际生殖生物学领域广泛认可后，他将其应用于临床实践，使反复自然流产患者的再次妊娠成功率达到90％，吸引了众多全国各地乃至海外慕名而来的患者。“反复流产患者比不孕患者其实要痛苦多了，来我这里的病人一般都是流产过三次以上久治不愈的。”李大金教授对自己的病患抱有深深的体恤。他告诉我，反复流产的女性每一次怀孕时，都会有从喜悦到担心，从无助到恐惧，最后身心俱痛却一无所得的感受，她们承受的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生命之痛和心理压力。也正是这些让人同情的女子让李大金教授坚定了一定要替她们看好病，攻克反复自然流产难题的决心。“科研一定要依托临床，我们做科研归根结底还是要为病人看好病，难道不是吗？”李大金教授如是想，如是做。
每周两个上午的门诊，病人中70%到80%是来看反复流产的，诊室外等候看病的患者就是疗效最好的见证。门诊日的时候，李大金教授常常会收到成功分娩的患者家庭满怀感激地送来的红蛋，那时是他最欣慰的时候，爽朗的笑声和祝福声常常都会让身边那些还在治疗中的患者感动不已，并信心满满。
由于门诊时间不多，外地患者常常会自行找到研究所来，李大金教授办公室的门常常会被慕名而来的患者敲开，虽然常常也会怨念工作思路被无故的打断，但看着从全国各地奔赴而来的患者那种期盼的眼神，李大金始终不忍回绝。他的学生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次，李大金教授的一个科研项目已经到了攻坚阶段，全力备战的他正在办公室内准备资料，门被推开了，一位抄着浓重河南口音的女子探出头问道：“是李大金教授吗？”“你是谁？有事吗？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被打断了思路的李大金有些不悦的问道。女子知道是李大金教授后，还没说话就已经泪如雨下。原来这是一位已经有过5次流产经历的女性，8年来，怀孕－流产－再怀孕－再流产，成为了她生活的全部，每一次都是3个月左右就流产了。本就生活不富裕的她，把挣来的钱都用在了治疗上，但始终得到的是“又流产了”的黑色幽默。这是她的第6次怀孕，目前已经2个多月了，乡下的婆婆发出最后通牒，这次再不成功就让她和自己的儿子离婚。说完自己的经历，女子已泣不成声，她说自己也是听了当地的一名医生介绍才想到来找李大金教授的，下了火车直奔红房子医院，却不想他已经结束了门诊，而下次门诊要一个星期以后才有。她说她等不及了，路上已经再次见红，生怕孩子保不住……看着眼前这位可怜的女子，李大金方才的不悦已荡然无存，尽力帮助她保住这个孩子，是他当时最大的想法。于是，他放下手中繁忙的工作，边安慰她，边安排人员带其去做b超，抽血检验β-hcg和孕酮。结果一项项出来了，指标的确都很有问题，李大金在详细询问了病情，并查看了当地历次流产后的记录以后，结合检查情况，开出了处方，他大胆的运用以头孢素a制剂为主的中西医结合疗法为其保胎治疗。2天以后，出血量明显减少，一个星期后，血完全止住了。而此时β-hcg和孕酮的检测值也不断上升，接近了正常值。患者再次流下了眼泪，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的眼泪流得是那么的幸福，没有了恐惧和灰心。就这样，病人在李大金教授的精心治疗下，成功保胎到4个半月后回了家乡。临走时，女子给李大金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几个月以后，正在看门诊的李大金接到了来自河南的喜讯，是那名女子的丈夫打来的，她顺利生产了，而且还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电话的那头是声声无尽的感谢，而电话的这头，李大金教授淡淡的微笑后依旧保持着固有的淡定。
治愈病人就是最好的广告，一传十，十传百，有一个滚雪球的效应，所以李大金教授的患者遍布全国很多地方。有时出差在外，手机响起，常常可以听到他在指导外地病人如何用药，复查哪些指标。有人问他，你已经是这么有名的教授了，还用得着这么累吗？等回去了让他们来就诊不就得了。但他却说，流产的患者已经很不幸了，病情说不准就有了变化，他们怀孕不容易，保胎更不容易，来回奔波反而更加容易导致流产，所以我们能够帮他们的就要尽心尽力，这点累又怕什么呢？我们不能辜负患者的信任。
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越来越多的女性出现了卵巢早衰，而往往忙碌的白领女性要等到月经不再光顾或者想要生育宝宝的时候才会来看病，常常到了这个时候医生已回天乏术。李大金教授也曾碰到过这样的病人。一次门诊，一位30多岁的年轻白领因几个月月经不来而来就诊。经检查，李大金下了“卵巢早衰”的诊断。本以为只是月经失调的年轻白领在了解了这个疾病后面色煞白，要知道因为工作，她至今还未生育呢。而如今一纸诊断不是扼杀她还憧憬着的“做母亲”的梦想吗？她呆坐着，半天也回不过神来，李大金教授见状，对她说：“别急，不是不治之症，还不算太晚，你只要配合我治疗，我一定替你纠正！”李大金教授铿锵有力的话语无疑象一针强心剂给了年轻白领莫大的信心。他利用滋阴降火的中药辅以地塞米松、克龄蒙等西药给予其治疗，一个月以后，年轻白领的月经来了。几个月以后，各项激素指标趋于正常了，当年轻白领手捧着化验报告的时候，那种重新找回希望的温暖瞬间流遍全身。在李大金教授的建议下，她考虑边巩固疗效，边适时怀孕生子。六个月以后，喜讯传来，她升级成为了妈妈，李大金教授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除此以外，李大金教授在其他女性疾病的诊疗方面也有着不同的建树。针对国际上围绝经期激素替代治疗面临的挑战，他率先启动研究了中西医结合hrt方案的药效机制，并在临床应用中显著维护了围绝经期妇女的身心健康。针对免疫性不孕症易诊断而难治疗的国际现状，他率先应用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案，使自身抗体阴转率达85％以上，妊娠率在30％以上。始终坚持基础与临床研究相结合，中医与西医相结合，李大金教授在生殖免疫学涵盖的生殖内分泌－免疫调节、母胎免疫调节及生育免疫调节等多项研究中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形成了一整套具有特色优势的医疗技术方案，治疗水平在国内处于领先地位，也因此成为了全国多家医疗机构效仿的典范。在他领导下，生殖免疫学组在国内外率先开展了对免疫性不孕症、更年期综合征及反复自然流产等的临床工作，积累了丰富的临床诊治经验，破解了众多生殖免疫学难题，不但治疗效果立竿见影，又好又快，而且使生殖免疫学理论清晰明了，不再如盲人摸象般地似是而非，照亮了中西医结合治疗生殖疾患的夜空，而这一切均源于他对患者始终的关爱，源于他急病人所急，想病人所想的大爱情怀。
“做老师，应该在学业上、生活上给予学生更多的关爱”
李大金教授的学生门徒遍布全国，多年来他先后培养博士研究生22名，硕士研究生9名，其中有15名研究生作为课题负责人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资助，他也连续2年被评为复旦大学优秀导师。2011年被评为“复旦大学研究生心目中的好导师”。他总时时教导学生，任何事情都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在他眼中，科学研究工作必须严谨，不允许学生有任何小小的疏漏，更不能放过任何的研究细节。
他格外重视每周一次的课题组组会，记得有一次去杭州出差，因为知道当天要开组会，他连晚饭都没吃就往回赶，并通知大家大约一小时后照常进行组会，为的就是点拨学生阅读文献以及课题设计的方法。当他饥肠辘辘的出现在会议室的时候，学生们无一不为老师的敬业精神而动容。他们都说：“老师这么重视我们，我们怎么可以偷懒？”身为大牌的教授和专家，他还是时常走进实验室和学生探讨具体实验细节、探讨分析实验结果，关注每一个课题的进展情况。就是这样的言传身教，给他的学生们树立了无形的榜样。自觉、奋进、勤勉——这些李大金教授所传承的良好科研素养在他的学生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李大金教授始终认为，成功在分分秒秒中，成功在每一个细节中。在指导学生的过程中，他也常常把严谨的作风融入细节教育。记得一个学生花了3个月的时间研究，认为在母-胎界面不表达一种特定的趋化因子，然而，有着扎实科学功底的李大金却不这么认为，他推测在母-胎界面肯定存在表达这个分子，于是他就督促学生说：“如果你认为不能表达，你必须给我足够的证据，你所谓的不表达是细胞真的不能表达这个蛋白，还是试剂不过关，亦或是你自己的操作不过关？你必须给我一个精准的说法”。面对这个认死理的老师，这个学生只得投入更为深入的研究。买来阳性标志物，反复检验操作过程的每一个环节，最终在反复研究中发现这一分子在母-胎界面上的确存在表达，更促成了之后这一研究成果发表在国际顶尖的《blood》杂志上，并取得了高达10.555的影响因子。“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李大金教授对于科研的严谨，对于学生的细节教育从中可见一斑。
作为研究生课程的《临床免疫学》教学组组长，李大金教授在教学工作中也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他编制并不断更新教学计划，主编并出版了《临床免疫学》《生殖免疫学》等教科书，为培养生殖免疫学专业人才不遗余力。遴选授课教授，改革考试方式，在他的建议下，一系列有关教学的改革措施应运而生。比如对于博士研究生考核，不是采用传统的笔试，而是让学生查阅文献，结合自身的学科方向撰写一篇与免疫相关的综述，并采用汇报的方式进行，并有相关专家提问综合点评来进行考核。这些模式的启用，从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以往呆板的应试制度，受到来自教学老师和学生的一致好评和青睐。
李大金教授在学业上严格要求学生，但生活中就像是一个慈父。学生们在说起他时，那种敬慕，那种热爱，那种依恋，胜过于自己的父母。他们告诉我，李大金教授虽然忙碌，但始终关注着他们的生活。学生的家庭关系不和睦了，他一定会叫来谈话，象父亲一样开导他们，生活和工作同样重要，要学会体谅父母，体贴爱人，关爱子女，要尽量的抽时间和家人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学生要结婚买房差钱的时候，他听闻一定会替他们补上那缺了的部分，在他的学生中有3人都是在他的资助下交了首付买了婚房，顺利地踏进了婚姻的殿堂，而他从来不会再提起这资助的钱款，更不会计较损失的利息，直到学生有钱时自己还上……记得在一次讨论活动中，他这么向上级谏言：“妇产科医院的未来在这些年轻人身上，十年之后一些不起眼的年轻人可能就是妇产科领域的大教授大专家，所以我们要带好他们，留住他们。作为专家教授，不要计较自己的得失，要学会舍得，我们每个月少拿点钱，让这些现在真正需要用钱的年轻人体会到单位的温暖，是最重要不过的了。”他的这种无私，这种肺腑之言，这种对学生对年轻人的涓涓细流般的爱护，让在座所有的人都为之感动……
“做管理者，要敢管要创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李大金教授自1999年始任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研究所所长，鉴于所属各实验室条块分隔，实验空间及研究设备利用率低，研究设备老化等弊端，从2004年起，他冲破重重阻力，对实验室运转机制进行了大胆改革，在全国率先实行了研究所所有研究设备及实验空间为所有课题组开放及共同利用，使原来仅能容纳20名研究人员的研究所，可同时接纳60余名研究人员从事各自的研究工作，极大提高了研究设施的利用效率。他建立了成熟的研究技术平台对社会开放，实现资源共享。这种新的实验室开放运转机制，明显增加日常管理难度，而李大金教授通过创新意识，投入大量心血，不断强化管理，使来自院内外各课题组能够顺利完成各自的研究任务，科研优势大大增加。面对褒奖，他却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妇产科医院的学术发展就应该百花齐放，才能显现出大学附属院校的深厚功底以及独特魅力，我愿意为此而努力。”言语之中的大气让人领略到一个大教授坦荡的心胸以及无私的奉献。
此外，为了更加激励研究人员的工作激情，李大金教授提出了用绩效评价体系来发放奖金，极大的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随着这些机制的有效运行，目前研究所的科研论文数量和质量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其中sci论文数量增加了近5倍；建立了合理的中青年研究人才梯队；研究所承担的科研项目数量也增加了近3倍。逐步建立了体现人尽其才、资源配置优化、科研业绩评价客观的管理运行机制，这些都与李大金“敢管、敢创新”的管理思路密不可分。
2007年获得上海市劳动模范荣誉称号，2008年入选上海市领军人才并获卫生部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2010年成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生命科学部专家评审组成员，2015年入选973首席科学家……顶着一连串荣誉的李大金教授更忙碌了，带着学术研究的心得为病人诊疗的他依然早出晚归。真正的智者懂得如何在纷繁复杂的大千世界里独守自己内心的宁静，真正的智者懂得享受物质名利之外的真正的生活乐趣。李大金教授就是这样的智者，在纷繁和荣誉中保持着一颗淡然、坦然、豁然的心，怀揣着执着的理想和信念，一步一个脚印地在妇产科生殖免疫的道路上书写着对事业的忠诚、对名利的淡泊以及对患者的深厚大爱。“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心里要永远装着病人”——采访结束时，李大金教授又重复着采访中他说过的这几句话，更向我诠释了一个医者的杏林挚爱以及心灵境界。
